第(2/3)页 昨天就跟杨家铺子的掌柜告了假,说家里办丧事,上不了工。 生老病死这种事拦不了,掌柜盯着林照看了老长时间,看得林照心底微微发虚,才同意了。 至于林家死没死人……他最近又没有回去,怎么知道林家的事情? 林照要去的是小镇南边的铁匠铺。 期间路过了那座廊桥,林照刻意驻足片刻。 这些年他每次路过廊桥,都会这样等上一等。 桥下流水潺潺,风过廊柱,四周寂然。 确认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,林照扯了扯嘴角,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轻松,迈步过了桥。 又走了几里路,到了铁匠铺。 阮邛不在,铺子里只有几个赤膊打铁的学徒在忙活。 林照倒也不意外。 事实上,他找的也不是阮邛。 “这是你要的箭头。”身材高大的青年赤着胳膊,满头是汗,一个木盒放在桌子上。 林照打开木盒扫了一眼,里面整齐码放着十枚闪着冷幽寒光的三棱铁箭头,带着新打磨的锐气,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冷光。 “成色不错。”林照合上盖子,掂量了一下重量,“手艺精进了不少,看来这师没有白拜。” 阮邛初来小镇的时候,林照就拉着陈平安和刘羡阳来拜师,和眼前的青年也认识。 天生剑胚的刘羡阳自然是被一眼瞧上,陈平安则是直接被拒绝。 有意思的是,当时阮邛皱眉盯着林照看了很长时间,最终却什么也没说,只挥手让他回去了。 林照私下揣摩,自己这肉身资质兴许比陈平安强那么一丝半缕,但绝难与刘羡阳相比。 不过阮邛看不到自己养在心湖里的【飞光】,或许对自己的判断有些误差。 赤膊青年抹了把额头的汗,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牙:“阮师亲自看过的料子,不敢马虎,不过林小哥,你真要拿这玩意儿进山?这开刃可狠着呢,就野猪那厚皮糙肉,怕也架不住几戳子!” 林照不置可否地“嗯”了一声,将银钱数好塞给对方,不再多言,只随意地扬了下手算作招呼,拎着木盒出了铁匠铺的门。 日头渐渐升高,驱散了清晨的凉意。 林照步履不快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装着箭头的木盒,发出沉闷的笃笃声。 “喂!林照!” 一个带着点尖细和兴奋的童音从前面的岔路口蹦出来。 林照抬眼望去,只见李槐像只灵活的小猴从路旁窜了出来,冲着他直招手。 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个身材抽条如柳枝婀娜的少女,正是他姐姐李柳。 李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,眼睛骨碌碌乱转,一下子就盯上了林照手里的木盒:“林照,你这拿的啥?好吃的?” 林照还没开口,李槐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,突然转过身,对着后面走来的李柳,坏笑着扯开嗓子就喊:“姐——你看谁来了,姐夫在这儿呢!” 林照毫不留情地赏了李槐一个板栗。 李槐平日里经常去杨老头那串门,一来二去自然熟识了总窝在柜台后翻书偷闲的少年。 后来李槐就缠上了林照。 李槐觉得林照很厉害,他见过林照在小镇槐树下摆了张桌子和人打牌,每次都是他赢,以至于小镇上都没人愿意和林照打牌了。 后来他又摆了个棋盘,那个很和蔼的魏爷爷经常来林照切磋,乡塾里的齐先生也来下过几次。 林照在槐树下是为了槐树叶,消遣无聊就和人打打牌、下下棋,但李槐看在眼里就觉得特别厉害。 连他娘都不愿意和林照打牌。 林昭还会做各种好玩的东西,什么竹蜻蜓、悠悠球、弹珠。 还会用磨完的水晶在太阳底下生火,连李宝瓶都喜欢跟着他玩。 后来李槐从齐先生口中得知林照在乡塾的“事迹”,就更佩服了。 某天跑进杨家铺子的时候,张嘴就喊“姐夫”。 林照瞥了眼捂着脑门装腔作势的李槐,转而对那已盈盈走近的窈窕少女微微颔首:“李姑娘。” 李柳嘴唇抿起,微微一笑。 林照又看向李槐,道:“怎么?今儿不用上乡塾?又逃课钻河里摸鱼去了?” 李槐揉了揉脑门,放下手,叉着腰嚷嚷道:“这不是正在去的路上吗?我又不是李宝瓶喜欢整天去河里摸石头,我最爱看书了。” 他又抬手捂着脑袋,扭过头对李柳道:“姐,姐夫打我,我觉得我头好疼,今天就不去乡塾了吧,去找杨老儿给我看看吧。” 李柳也不恼,走到弟弟身前,弯下纤腰,含笑揉了揉他那被敲过的地方。 林照扯了扯嘴角,有心想再赏他一个板栗,但李柳在场,又不好动手,只能提醒道:“你再这么赖着磨叽下去,到地方就该抄书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