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眼前自己这庶子如今是沈鸿远仅剩的唯一血脉。而沈鸿远身后,是富可敌国的家业。 如此说来,待沈鸿远百年之后,这笔财富,自然要落到云烬尘头上。 沈鸿远纵是云烬尘的外祖父,终究是外姓外人。可云烬尘姓云,是他云正川的种,永远是侯府的人。 云烬尘得了那笔遗产,不就等同于侯府得了这笔天降横财? 念头转得飞快,云正川硬生生压下心头怒火。 就算要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子,也绝不能当着沈鸿远的面。他可不能因一时之气,断了侯府的财路。 萧兰淑更是暗中咬了咬牙,面上极力维持着那副端庄主母模样。 云烬尘多年来在侯府逆来顺受,刚知道有个首富外祖父撑腰,竟就敢拿乔了? 更何况,她明明让周嬷嬷传了话,叫他换身体面衣裳再来,他倒好,依旧还穿着旧衣服来,是故意扫她的颜面,还是准备在自己外祖父面前借机卖惨? 沈鸿远抬眼望去,只见年岁不大的少年立在门边,一身半旧的素色长衫衬得身形略显单薄,却脊背挺直。脸上没什么表情,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放得平直。 唯有那双眼睛,沉寂得像深不见底的夜潭。仿佛眼前的外祖父、这骤然生出的亲缘,都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雾。 果然是自己的亲外孙,这张脸有女儿年幼时的影子。 沈鸿远的心脏像被猛地攥紧,当即上前,目光从云烬尘清癯的脸颊扫到他洗得发白的袖口:“你……就是烬尘?” 话音落时,他伸出去想碰外孙肩膀的手,在离布料一寸的地方停住。几乎要老泪纵横,心痛得无以复加,声音里带着颤抖:“……是外祖父来晚了。” 沈鸿远不用想也知道,自己这外孙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庇护,母亲被发卖时他不过是个六岁孩童,又是庶子。 这些年,他定然是在这偌大侯府无依无靠,缩在无人问津的角落,啃着冷饭、穿着旧衣,独自捱过了无数个寒夜。 若他父亲心里对他有半分怜惜,何至于会给他起“烬尘”这样的名字 ——烬是燃尽的灰烬,尘是碾落的尘土,分明是把他当成了无足轻重的弃物,连面上的体面都懒得维持。 “…烬尘,你方才说什么?什么伤害你母亲的恶人?”沈鸿远看向云烬尘。 他话音未落,萧兰淑却先开口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,只是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:“沈老爷有所不知,烬尘这孩子自小没了母亲照拂,性子难免敏感些。” “当年我不得不按规矩处置他母亲,他始终记在心上,对我这个嫡母多有怨恨。如今听闻他母亲已故,怕是也会将账算到侯府和我头上。” 又长叹口气,“说起来,我这嫡母当得也实在不易。既要顾全侯府颜面,又要照看府中上下,连对庶出的孩子都不敢有半分亏待,可到头来,还是落不下一句好。” 闻言,云烬尘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,指骨泛白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