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铲出三尺深井,底部的沙土,捏上去已经湿漉漉的,眼看就要出水! “谢天谢地!”两个埋头铲沙的士兵惊喜出声: “出水了!出水了!” 能挖出水,就有生存下去的希望。众人耐心等了一个时辰,终于可以轮流喝水、轮流装满水囊,再把骆驼牵过来饮水。 往后几天,水一天比一天少,一天比一天难挖。第十天,夜色下努力挖两个时辰,挖出的井足足有一人深,也都挖不出水: “怎么办?” 九道目光落在沈乐身上,眼巴巴地盯着他,期盼他能拿个主意,下个决断。要换个地方挖吗? 要连夜赶路吗? 要宰骆驼吗? 沈乐闭上双眼,努力调动体内的热流,努力想要拓展自己的精神力。一遍,两遍,并无所获: 这个铜片,虽然能让他拥有比较强的体力和耐力,力量更大,跑得更快,跳得更高,却不足以让他在沙漠里施法聚水。 甚至,他的精神力都无法扩展出体外,感受不到半点水汽的方向…… “再坚持一下。”他声音低沉嘶哑,尽量保住一点口腔当中的水分,不让口水蒸发出去: “我们还有一半路要走,现在就宰骆驼,我们撑不了那么久,或者,就得抛弃我们携带的东西——” 他目光缓缓移动,从二十头蜷曲四肢,卧在沙丘下面的骆驼,和骆驼身边卸下的行李身上掠过: 穿越沙漠,哪怕一人双驼,行囊都已经尽可能地精简。在沈乐看来,真的找不到多少可以去掉的东西: 一人一身铠甲,一张弓,一壶箭,一把横刀,一把短刀。一包肉干,一包馕饼,两个水囊—— 还有,一人一大包,要送去长安的信件。 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。而安西四镇的士卒,和家乡隔绝,已经至少十年。 每次派使者去长安,几乎所有的士卒,都自己或者托人撰写家书,送到使者手中,切切托付他们寄给家人——哪怕,等到的,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。 “这样吧。”沈乐吸气,吐气,长长一叹: “把盔甲留下吧。盔甲都留下,弓箭留下一半——旱成这样,周围估计也养不了太多马匪,我们冲到龟兹就赢了……” 他们找到了一丛红柳树,把盔甲打成一个包,埋在下面,做了记号。衣服摊开,包裹解开,包裹皮铺在沙坑顶上,好容易收集了一点点水,只够每个人润润嗓子。 第二天晚上,第三天晚上,还是挖不出水。一行人靠着杀骆驼,喝骆驼瘤胃里的水,喝骆驼血,勉强又撑了两天。 第四天,他们在星月光芒下,高一脚低一脚,勉强走了半个时辰,突然,沈乐座下的骆驼昂起头,鼻孔翕张,用力嗅了几下,猛然飞奔起来! 沈乐拼命往下一扑,抓住驼鞍。骆驼全速奔跑起来,可比马匹要颠簸得多,感觉完全不顾及背上的人流—— 和前些天驮着他们,在沙漠里慢悠悠走动完全不一样,沈乐感觉自己都快要被颠飞出去了。背后,一个老兵放声大喊: “有水了!有水了!!!” 有水了! 沈乐也是一喜。他把头埋在骆驼脖颈后面,由着这大家伙带他飞奔,甚至还试探着让热流涌到掌心,涌入骆驼体内。 有没有用处不知道,总之,那骆驼跑得停快,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…… “铮!” 一声弦响,跟着,就是同袍的长声惨叫。沈乐全身一凛,反射性地拔出横刀。眯着眼睛向前看去,几头骆驼遥遥站在沙丘上,驼背上,有人张弓搭箭—— “马匪!” “马匪来了!” 大家的盔甲都留下了。 弓箭留下了一半。 十个人,只有五张弓,对面沙丘上已经站出来了五个人。沈乐一时间恨得眼睛都红了,死命一勒骆驼,把它往沙丘方向圈转。 骆驼长嘶,却不肯转向,闷着头往前跑。沈乐一咬牙,纵身跳下驼背,张弓搭箭: 嗖! 嗖! 嗖! 一边飞奔向前,一边连发三箭。很遗憾,三箭并没有一箭成功,都没有射中敌人; 运气不错,那三个敌人忙着躲避,也并没有来得及射箭,或者一拉弓就射飞了。眼看对方的骆驼冲向近前,沈乐站定在原地,屏息拔出横刀—— 这沙漠之舟,真是太高大了! 步兵对骑兵,下对上,心理压力,简直拉满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