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就这样,三人将东西收拾好之后,便往家的方向走去。 回到家之后,休息了一下,老爷子就开口:“准备一下!” 周益民奶奶一听就知道,自己老伴接下来要干嘛? 起身去准备东西。 很快对写对联要用到的东西就准备好。 “唰——”笔尖落在红纸上,墨色瞬间晕开,笔画遒劲有力。 周益民捧着砚台,看着爷爷的手腕悬在纸上,指节因为用力微微发白,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,阳光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,镀上了层金边。 “爷爷,您这字比去年更有劲儿了。”周益民由衷地赞叹,手里的墨锭还在慢慢转,墨香混着灶房飘来的馒头香,在屋里漫开。 老爷子没抬头,嘴角却微微上扬:“老胳膊老腿的,也就这点念想了。” 他写完上联,把笔往砚台里一蘸,又写下联,“积善人家庆有余”。 笔锋转折时,一滴墨不小心溅在红纸上,他赶紧用指甲轻轻刮了刮,虽没完全去掉,却添了点烟火气的生动。 奶奶端着盘炒花生走进来,往桌上一放:“歇会儿再写,吃点东西。” 她看着红纸上的字,眼睛笑成了月牙,“还是咱老头子的字周正,贴在门上,过路的都得夸两句。” 周益民趁机把磨好的墨往爷爷手边推了推:“您歇口气,我再磨点墨。” 他拿起墨锭继续转,墨汁已经浓得能映出人影,“横批写啥?” “就写‘五谷丰登’。”老爷子剥了颗花生,壳子扔在桌角的簸箕里,“今年麦子收成好,就盼着来年地里也争气。” 他喝了口热茶润润喉,重新提起笔,这次写得更慢,笔尖在红纸上游走,像在田埂上犁地,每一笔都落得稳稳当当。 周益民看着爷爷写字,忽然想起小时候,每到年根儿,家里的堂屋就挤满了来求对联的乡亲。 那时候爷爷也是这样,坐在方桌前,他在旁边帮忙研墨,墨香混着满屋的笑语,是年最浓的味道。 如今虽没那么热闹,可祖孙俩一写一磨,倒也有份说不出的踏实。 横批写完时,太阳已经爬到了窗棂中间。 老爷子把写好的对联往地上一铺,红纸上的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像撒了层碎金。 周益民蹲下身帮忙扶着纸角,生怕风从门缝钻进来吹乱了墨迹,鼻尖萦绕着墨香。 这大概就是年的模样,有祖宗的庇佑,有家人的陪伴,还有笔下流淌的盼头。 对联写完,为了不浪费时间,周益民立马就拿着对联开始贴。 浆糊在粗瓷碗里泛着糯米的白,周益民蘸了点往门框上抹,指尖黏糊糊的。 “左边再高些!”老爷子站在门槛上指挥,手里还攥着支没写完的毛笔,墨汁在笔锋上亮晶晶的,“对对,就这个位置,看着精神!” 周益民刚贴好下联,院门口就热闹起来。 王二婶挎着半袋炒花生进门时,老爷子已在炕桌上铺开了新的红纸。 那纸是前儿托人从镇上供销社买的,裁得方方正正,边缘齐整,在昏黄的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。 “都坐都坐。”老爷子摘下老花镜擦了擦,往砚台里倒了半碗清水,“益民,来,研墨。” 周益民赶紧凑过去,拿起墨条在砚台里转圈。 墨条是爷爷用了大半辈子的,边角都磨圆了,在清水里转了十几圈,墨汁就慢慢浓起来,黑得发稠,像块化不开的夜。 “要写啥?”老爷子捏起毛笔,在嘴边呵了呵气,笔锋在砚台里轻轻舔了舔,墨汁顺着笔毫往下滴,在红纸上晕开个小小的点。 李木匠赶紧递上张纸条:“我照着日历抄的,‘身如松柏年年茂,寿比南山日日高’,您看行不?家里老婆子总念叨身子骨,贴副健康的联,图个心安。” 老爷子眯眼瞅了瞅,把纸条往旁边一放:“这话说得在理,人这辈子,啥都不如身子骨硬朗。” 第(1/3)页